灯火起 55-《打上灯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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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言,赵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,“宸妃姐姐说的可是……?”
王茵点点头。
我看的一脸稀里糊涂,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。
“要说这件事,还得请教一下长女史的意见。”王茵虽然提出了问题,但也给出了解决的方法,“长女史自先帝在时就已经通晓宫内大小事务,想必也能给我们不少想法。”
我的眼神也跟着她们,一起落在一旁的长云身上,长云也不躲闪,道:“这样的事奴婢也没处理过,只怕不能帮到两位娘娘了。”
“长女史尽管说,总比我们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要好的多。”赵斐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意,想来也是她们遇到的这个问题着实棘手,也幸亏我是个清闲人,不然她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情,真的交给我来处理,指不定多么头疼呢!
“安王殿下的确是个特例,虽然没有正式的受封,但圣旨已然下了,便是名副其实的安王殿下。”长云道,“只是殿下原来的东宫是万万住不得了,殿下又不喜欢与宫内的其他皇室有所来往,安乐公主即便是同胞兄妹,也要避避嫌,只怕与弦公子安排到一处才是最佳。”
“果然,长女史跟我想到一出去了。”赵斐闻言,长长的舒了一口气,“那便这么安排吧,到时候先把单子给太后过目,她老人家看过,便再无不妥。”
赵斐她们口中的“弦公子”,想来想去也只有江弦最为合适,不过为什么别的皇亲都至少有王位在身,为什么他只是被称为“公子”?
再者,安王殿下又是谁?既然是文乐一母同胞的哥哥,乃是嫡长子,自然也是之前在围场那次,太后提到过的“琅儿”。
而且听赵斐她们之间的言论,安王殿下曾经住在东宫,那便是毫无争议的太子,为什么会到了昭园,并且被封了安王,为什么他自己没有接受呢?
这些事情她们应该都知道,但我确实一脑袋的浆糊,不知道从哪里问,也不知道该向谁问。想来是宫中的伤心事,怕提起来无端招来非议,倒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。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,我从阴纸上向外看,整座皇宫都已经被铺上了一层白色,素日里看皇宫只觉得威严无比,现在倒是多了几分素雅清丽之感。
我之前最喜欢下雪,下雪代表着冬天来了,家里也格外的热闹。父亲母亲以及哥哥姐姐都会准备好多礼物,,母亲忙着家里家外的事情,无暇像以前那样顾及到我的日常,就会放我几天假,让哥哥姐姐们带我出去玩。
就算哥哥姐姐们没有时间,我自己也能在雪地上玩好久,我最喜欢没有人走过的雪地,洁白的像是不染纤尘的毛毯,踩上去留下印子,天地间所有的纯白都是我的。松软的雪在脚下发出“咯吱——咯吱”的声响,声音和雪一样清脆、空灵。
而现在我独自处在深宫中,一言一行都没有了当初的纯真,不说步步为营,但至少要时刻注意言行举止,哪里就能随心自在了。
这一点我还是有些羡慕苏蔻的,她虽然孑然一身,没有强大的背景、也没有什么巍然不动的靠山,但深宫里越是没有后顾之忧的人就越是孤勇,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不用担心自己的言行会连累到家人,也不用费心迎合当权者的想法,好让自己的家族看起来依旧风光无限。
但是,若我真的站在如此高的顶端,而身后再无一人,我想我大概也不会快活。若是曾经没有也就罢了,可我偏偏生在如此奢华的贵族,父亲母亲又是如此的疼爱我,虽然这些东西现在只能存在脑海里,可足够温暖我一生一世。
“皇后娘娘可是想到外面走走?”赵斐顺着我的眼神望着窗外的雪,回头看我时的笑跟雪花一样纯洁。
“不了。”我摇摇头,将眼神从窗外的雪景收进来,道:“外面太冷了。”
“这个天儿还不算太冷,过几天出了太阳,雪化的时候才冷。”王茵看着雪景,颇有些向往的神色,“家里的老人常说,下雪不冷化雪冷,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,真的觉得下雪反而不是这么冷了。”
这个缘故大概能从古人的诗词上看出一二,谢道韫曽将雪花比作柳絮,一是说阴了雪的白,二是展现了雪的轻柔,三则也反映了雪天的柔和,并不是那般的严霜刺骨。
天黑的早了,赵斐和王茵从我的宫里离开的时候,宫内的灯已经陆陆续续点上了,这是一个无声的雪夜,大雪将世间所有的污垢和声音都统统覆盖,一片琉璃冷白,什么东西都消匿了行迹。
这一夜我睡的很好,第二天没等她们来喊我,自己就先起来了,她们一个比一个惊讶,连日常的动作都变得有些生疏磕绊。看来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啊,不管你将什么样的面目展露给别人,也不管当初是什么样的模样,时间久了都会习以为常。
其实在公府里的时候,准确的来说,应该是母亲还在世的时候,我是个不怎么爱睡懒觉的人,也不爱偷懒,基本上是最早起来满屋子乱跑的那一个,不为什么,因为那个时候无忧无虑,吃得好、睡得早,自然每天都精神奕奕。
去给太后请过安,也接受过其他妃嫔的请安之后,我无聊的扒着暖手的袖暖上的兔绒,外面堆积的那一层厚厚的雪,不停的在我心上挠啊、挠啊。
“我要出去走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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