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传承之路-《财有武:武者降财福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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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请大人指点。”
陈文渊放下茶杯:“济世堂的东家郭百万,是本官的表亲。你当众让他下不来台,他脸上无光,本官脸上也无光啊。”
念武心中一沉,但面不改色:“学生不知郭东家是大人亲戚。学生只是就事论事,药材掺假、哄抬药价,损害的是百姓利益。学生以为,大人身为父母官,定会以百姓为重。”
这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表达了立场,又给了陈文渊台阶。
陈文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重新打量了念武一眼:“好个以百姓为重。不过念武啊,你可知道,治理一方,光有仁心还不够,还得有手段。济世堂每年向州府纳税五千两,雇工三百人,是云州的纳税大户。你这一闹,济世堂声誉受损,生意下滑,影响的可是整个云州的税收和就业。”
念武不慌不忙:“大人,学生查过账目。济世堂去年净利润三万两,纳税五千两,实际税负不到两成。而他们雇的三百工人,月薪最高的不过二两银子,最低的只有五钱。这样的‘纳税大户’‘雇工大户’,真的是云州之福吗?”
陈文渊脸色微变。
“相反,”念武继续说,“义商会旗下三十六家药铺,去年纳税总额八千两,雇工五百人,月薪最低一两,最高五两。我们从不掺假,从不哄抬,薄利多销,百姓受益。敢问大人,这样的商号,是不是更该支持?”
一番话,有理有据,不卑不亢。
陈文渊盯着念武看了许久,忽然笑了:“好,好!不愧是财真人的传人。看来本官是小看你了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:“念武,本官直说吧。要求义商会交账目备案,不是要吞并你们,而是要合作。”
“合作?”
“对。”陈文渊转过身,“朝廷最近在推行‘新农商策’,鼓励民间资本参与地方建设。义商会在云州根基深厚,组织完善,是本官推行新政的最佳伙伴。但合作要有规矩,账目公开,接受监督,这是最基本的。”
他顿了顿:“至于郭百万那边,本官可以压下去。但条件是,义商会要配合州府,把‘新农商策’落实到位。比如,在云州各县开设官民合办的‘惠民仓’,平抑粮价;比如,组织民间工匠,参与官道修建;比如,协助官府,推广新式农具……”
念武心中飞快地权衡。陈文渊的条件,听起来合理,但一旦答应,义商会就和官府绑在一起了。财先生生前最担心的,就是义商会失去独立性,成为官府的附庸。
“大人,”念武斟酌着措辞,“义商会是民间组织,宗旨是‘以商行义’。配合官府推行善政,义不容辞。但账目交州府备案……请恕学生难以从命。义商会的账目每月公开,各村代表可以随时查阅,这已经是最大程度的透明了。”
陈文渊脸色一沉:“你这是信不过本官?”
“学生不敢。”念武站起身,深深一躬,“学生只是遵循财先生的遗训:义商会要保持独立,才能保持公正。一旦与官府绑定,难免会受到官场规则的影响,失去为民请命的立场。”
“为民请命?”陈文渊冷笑,“你们一个民间商会,也配谈‘为民请命’?这云州几十万百姓,是本官在治理,是朝廷在治理!”
“大人治理的是大局,我们关心的是细节。”念武不疾不徐,“大人可能不知道,去年冬天,云州北部三个县遭雪灾,是义商会第一时间调拨粮食、棉衣;今年春天,清水镇爆发疫病,是义商会的医馆免费施药;平日里,是谁在教百姓识字、教他们手艺、教他们如何维护自己的权益?”
他抬起头,直视陈文渊:“大人,治理不只是收税、判案、修路。治理更是让每一个百姓,都能有尊严地活着。这一点,财先生教过我们,我们也在努力实践。”
陈文渊愣住了。他当官二十年,见过太多人:有阿谀奉承的,有阳奉阴违的,有仗势欺人的,但像念武这样,不卑不亢、有理有据、敢为民请命的年轻人,还是第一次见。
许久,他叹了口气:“你……很像你爷爷。”
念武一愣。
“本官年轻时,曾在京城听过财真人的课。”陈文渊走回座位,神色复杂,“那时候他还是‘仁武真人’,在太学讲课。他说了一句话,本官记到现在:‘官不为民,不如回家种地;民不自强,永世不得翻身。’”
他顿了顿:“当时觉得这话刺耳,现在想来,却是真理。念武,你爷爷是个了不起的人。”
念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:“谢谢大人。”
“账目的事,容后再议。”陈文渊摆摆手,“你先回去吧。济世堂那边,本官会处理。至于合作……你们先考虑考虑,不急着答复。”
“是。”念武行礼告退。
走出刺史衙门,念武长舒一口气。助手凑过来:“少爷,谈得怎么样?”
“不好不坏。”念武边走边说,“陈刺史不是糊涂官,但也不是清官。他有他的考量,我们有我们的原则。这场博弈,才刚刚开始。”
回到白石村,已是傍晚。念武直奔总堂,向小莲汇报。
小莲听完,沉吟道:“陈文渊想合作是真,想控制也是真。这个人,比之前的吴刺史难对付。吴刺史是明着坏,他是暗着来。”
“那咱们怎么办?”念武问。
“合作可以,但不能失去独立性。”小莲说,“这样,你起草一份《合作纲要》,列明原则:第一,义商会保持独立法人地位;第二,账目公开但不备案;第三,合作项目需经义商会理事会审议;第四,官府不得干涉义商会内部事务。”
念武眼睛一亮:“好!有这四条,就能守住底线。”
“另外,”小莲补充道,“咱们要主动出击。既然陈刺史想推行‘新农商策’,咱们就帮他,但要按咱们的方式。你安排一下,下个月在州府办个‘新农商展’,展示义商会这些年的成果:新式农具、高产作物、合作社模式……让官府看看,民间智慧不比官差。”
“这个主意好!”念武兴奋道,“我这就去准备!”
一个月后,云州州府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,搭起了一座巨大的展棚。红绸飘舞,彩旗招展,正中挂着一块牌匾:“云州新农商成果展”。
这是义商会主办、州府协办的一次展览,展期三天。第一天面向官府和商贾,第二天面向乡绅和学者,第三天面向普通百姓。
展棚内分五个区域:农业区展示新式犁具、水车、还有从外地引进的耐旱作物;手工业区展示改良的织机、铁器、陶瓷;商贸区展示义商会的合作社账目、交易流程;教育区展示财武学堂的教材、教具;医药区展示常见药材和土方子。
陈文渊带着州府官员来了。他本来只是走个过场,但一进展棚,就被吸引住了。
在农业区,一个老农正在演示新式犁具:“大人您看,这犁头是精铁打的,比木犁耐用十倍。犁身设计合理,一头牛就能拉动,省力又省时。”
在手工业区,几个工匠在打制铁器:“这是义商会工坊改良的‘折叠镰刀’,收起来只有一尺长,方便携带,展开后锋利无比。”
在商贸区,账目公开板上,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一笔交易:“这是清水镇分会上一季的账目,收入多少,支出多少,利润多少,清清楚楚。利润的三成留作发展基金,七成分给会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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